从叶俞卿发现自己回到刚成亲时,已过了一月有余。
这一世到目前为止,同前世是一般无二的。季崇西灭了北羌族主力军,并助北羌族新首领阿布达收复了北羌族所有的地域,阿布达甘心臣服于大乾朝,作为附属国年年进贡。季家百年帅府,到了季崇西这里终于是进封了一品军侯。
而她也还是那个一品军侯的正室。冬去雪来,这一个多月里,从腊月走到了新年,过年那天听着外间传来的烟火与鞭炮声,这样的凡世间烟火气息,让叶俞卿非常安心。
期间叶俞卿回过三次叶家,瞧着家中诸位亲人都安康,也能够放下心来。她竟然罕见的收到了季崇西来信,信的内容竟是为了家国安定不能陪伴夫人身旁,是为夫的过错之类的话。
第一次叶俞卿收到时,眉头紧紧皱在一处。待隔两三日便传来一封信且内容都相差无几后,她已非常淡定。
或许是北境太过苦寒,季崇西才忽而想起这个已被他冷落数月的发妻。翠景软着嗓子问,“夫人,侯爷可是真的想您了呢,才会这般日日来信罢。您当真不回?”
不回,她忙着呢。
每日天微微亮便爬起来,让夏景教她最基本的强身健体术。四个时辰的锻炼,一日都不曾落下。在那饮食上也格外注意,每隔几日便要炖个药膳。
这般坚持了一月有余,叶俞卿自觉她身体有了很大改变。那手腕上也不再半分都使不上力气,起初翠景与夏景都不太懂叶俞卿这般行为,不过瞧着她家主子脸上渐渐多起来的笑容,便也不再纠结。
她又让翠景去那街上搜罗了许多有关野史奇闻的话本子,开始恶补各方面的知识。
又寻了个女医开始学着认简单的药草,且从陪嫁中拿出了些银钱,让夏景寻个妥帖人,在南子街十里巷旁开了间茶馆。
翠景不解的问过一句,得到的回答却让她更加不解。
“总要想写法子挣点贴补银子,日后不在永安侯总得有足够银钱傍身,才能够放心。”
“夫人您为何会不在侯府呢?”
“若我不再是永安侯夫人呢,若我只是叶俞卿自己呢。”叶俞卿说罢将手中的话本册子让翠景瞧,上面竟是写着大乾王朝□□的端希太后生平故事。
大乾王朝因挨着北羌,数十年来民风也自由,不似百年前那般将女子约束得严格。
“嫁给季崇西这数月来,才发觉我是嫁错了。因而,待他回来,便要想办法让他同意和离。”
翠景头一次听这样的话,满脸的惊愕,站在一旁的夏景却是比较平静。
“我从小在北羌边境长大,那边若是女子过得不如意了,便与夫君请一封放妻书。自去过自己的日子,皆大欢喜。”
“可是,此事老爷、大夫人、国公爷、老夫人也不会轻易允诺罢。”翠景又想其数月前,她家姑娘嫁入侯府第二日,得知夫君动身去北境时的落寞样子。那半个月她家姑娘日日都被噩梦惊醒,原本就心悸的毛病变得更加严重。
郎中来瞧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她家夫人继续这般过忧心悸,非长寿之相。
“我自会与他们说明的,我要的一生一世一人心,季崇西给不了。”叶俞卿目光沉沉。
翠景想着她家小姐这一月的变化,与之前是大大不同,变得越来越好。
“夫人,您若是想好了,不管去何处,翠景都是您的丫鬟。”
“我永远都是夫人的武婢。”主仆三人对视而笑,甚是窝心。
此番种种,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叶俞卿过得很快。她只恨每一日的时辰不够用。
隔日,叶俞卿便动身去叶国公府。这日是她祖母与母亲一起去华法寺听云空大师讲经的日子,若是能得了云空大师的卦词,或许便能够说服她祖母与母亲。
“参见祖母、母亲,今日可是有些风,祖母身上的披风是否有些太轻薄。”叶俞卿笑着说道,便伸手将她祖母身上的披风又裹紧一分。
“无事,我这身子骨好着呢。倒是你母亲,今日常常犯了咳疾,也不知是何缘故,来了几个太医都瞧不出来。”
祖孙三代人一边说着,一边上了马车往那华法寺走去。
车厢里用那油皮纸与厚厚棉布里里外外糊了好几层,一丝风都透不进来。
三人坐定,围着那小炉火说说笑笑。
“不过是咳嗽了几声,哪里就这般娇弱。也是母亲将我放在心上,才巴巴去宫里请了太医出来呢。倒要让旁人笑话我这身子骨比小丫头还要娇弱。”叶魏氏笑脸盈盈的说着,语气透着嗔怪。
“瞧瞧,这不讲道理的。便该是将你扔进那柴房,闭门思过。”叶老夫人撇着嘴。
“母亲!也都是因了您多嘴,松故这些时日,日日都命人给我送来滋补药膳,吃得儿媳实在难受。”
“卿儿,瞧你母亲,真真儿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旁的人家那个不是三妻四妾,放着发妻做出那许多宠妾灭妻的事情来,故儿待你这般上心,你却再此同我抱怨。”
叶老夫人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故作生气。
叶俞卿在一旁听着,忍不住眼眶有些湿热,这便是她的家人。
祖母与母亲相处的比寻常人家的母女还要亲厚,她的祖父一生只她祖母一人,她的父亲一生只她母亲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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