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肆四顾,周围只有低矮灌木丛,根本无法藏下一个人。两人视线交汇,慢慢放低,看向自己所在的地面以下,似乎正传来一些动静。
霎时,泠肆大喊一声:“后退!”,两人看着对方的眼睛,奋力向后一跃,只听得“嘭”的一声,一个黑衣黑头巾的男子从地底下钻了出来。
接着“嘭嘭”数声,从地底下接二连三钻出许多人。他们形成一个圈,以泠肆和苏北塬为中心不断缩小。
刀枪棍棒,他们拿着不同的武器。观察他们的着装,苏北塬只觉异常熟悉:“这不是……”
“对,他们是一伙人。”身后传来泠肆的声音。
泠肆早已抽出腰间折扇,随时准备出手,苏北塬也将刺荆横在身前,做好防御的姿态。两人慢慢退着步子,直到背靠上背,才发觉再无路可退。
“这次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都到这时候,泠肆仍然不忘开苏北塬的玩笑。
“不用了,还是留着心思对付你那边的人吧。”苏北塬反击,神情严肃地扫视过面对每一个人露出的眼睛。
两人不再有任何多余的交流,彼此同时向后一个缓冲,然后猛地冲出,在对方来不及反应之时混进敌人之中。
心想过许多次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并肩作战”的场景,没想到突如其来,如此猝不及防。苏北塬遗憾之余又有几分欣喜,总觉得在战斗中能产生无言的默契。也许这样一来关系便会更加亲近些吧,时隔很久之后当苏北塬再一次想起这件事,这样的想法仍旧未变过。
正前方那人用的两根短棍,泠肆欲将还未展开的折扇往那人面门上戳,对方一挡,躲过了攻击。他短棍由外向内砍向泠肆,泠肆身子一低,扇面打开,从腹部往上划,又被挡住。
“哼。”他只是冷哼道,手腕一转,将扇子横向往前送,从扇缘冲出的气流破开衣服,胸口处渗出汩汩鲜血。
泠肆一个踢脚,那人倒好些远的地上。其余人见同伴有难,更为迅速朝泠肆冲过来,虽说人数不少,但相比之下仍然对泠肆构不成什么威胁。他打得还算轻松,甚至有看一眼苏北塬是否陷入困局然后考虑早点解决过去帮忙的闲工夫。
苏北塬很少出手,不熟悉真刀真枪对打的套路,但并不表示他就是个省油的灯。既然做好了准备,便没有了之前的顾忌,招招直逼要害。他左手握鞘右手执剑,往一齐围攻上来的人下盘出泼出一道剑光,待那些人躲避时顺势将剑身往上一甩,一人中招,从左腰到右肩膀拉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子。接着一个后空翻,两脚夹住一人的脖颈,他用力翻转身子,竟把那人倒转了过来。苏北塬双脚用力,将人头顶狠狠撞在地上,而后立地,长剑往后一抹,切开了又一个人的喉咙。
泠肆在一旁看着都惊呆了,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苏北塬竟打得这么凶狠。他的眼神褪去以往那种平易近人、甚好相处的温和,似乎带有某种威慑力般,但他似乎毫无反应,眉心皱起,就像杀红了眼。身后有人想偷袭,苏北塬凭着大致方位往后扔出剑鞘,由于剑鞘尾部尖细,竟直接插进了那人左胸。
泠肆见过苏北瑶没让苏北塬知道的与人交手时的样子,不留余地的攻击、锋利狠辣的招式,眼神是傲慢又冷漠的,毫无人情味可言。虽说自己受到的也是这样的教诲,可女子如此,她还是第一个。此时的苏北塬就如苏北瑶的附体,但没有她那样置人于死地的阴狠决心,一招一式是不犹豫的果断。
待一切都归于平静时,周围横七竖八倒着的全是看上去有备而来的偷袭者,死的死、伤的伤。苏北塬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周围惨象,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所做作为。
泠肆却破天荒地拍拍苏北塬的肩,安慰道:“放宽心,他们不死,我们就得丧命。”
“我知道。”苏北塬叹了口气,“我只是没想到……”方才打得痛快,压根没注意什么招式,全是脑子和身体的自然反应,没想到竟有这么大的力道。
“你果然不容小觑。”泠肆由衷赞叹,“苏北瑶到底教了你什么?”
“有些是姐姐教的,有些是我自己看书上学的,你应该问,我到底都学了些什么。”苏北塬耸耸肩,朝泠肆自嘲般一笑,“能有这么大的威力,还是多亏了‘刺荆’。”苏北塬看着手里的剑,比不上苏北瑶使剑时行云流水的风姿。
“我倒觉得,这把‘刺荆’更适合你来使用。”泠肆说的是真心话,虽能更适合女子使用,经此战后,苏北塬似乎比苏北瑶更加适合做“刺荆”的主人。
“那我就当这是你对我的奉承了,泠少主。”苏北塬道,走来走去,像在找什么东西,“奇怪了,怎么没见……”
“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箭筒和弓。”苏北塬用脚扒拉开他们的衣服,“应该都在……不对!”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察觉出问题所在。
“如果说所有的人都在这儿,那箭是从哪里射出的?”
望向四周,茫茫一片,不见人影。
“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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