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苏北塬所说，城门戒备果然比临行时森严许多。远远看见商队人马，一行人齐刷刷便围了上来。
“你们是什么人？近日不得随意进城，还请各位到别处歇息。”其中一名守卫毫不留情。
怎么办，阿甲不在这，是要硬闯？苏北塬拿眼神询问泠肆。
泠肆眉脚上扬，略带玩味地看着苏北塬：“最开始说不要闹出争端的人可是你。”
脚步停止在终点之前，托木斯不甘就此放弃，上前一步道：“我们是木丹的商队，此番前来是要进献我国圣物。”说着还将腰牌递与守卫。
“走开走开。”守卫连看都不看，“说不行就是不行，哪来这么多借口。再说——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商队，那也都是前些日子的事了，怎么现在才到？”
“这不是途中出了点插曲嘛。”托木斯露出为难的神色。
“那我们可管不着。”守卫趾高气昂地说，“谁知道是不是有心之人的借口。”
正当一筹莫展之际，泠肆不知何时带着苏北塬来到队伍最前方。
“看来真要硬闯了。”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手却已经按上了腰间。
“我只是随口一提啊，办法是你想出来的。”虽说自己排斥这种做法，但苏北塬也已握住了剑柄。
离他们最近的一名士兵最先发现端倪：“你们想做什么！”话音刚落，守卫们的长枪已经对准了苏北塬他们。
“请留情！别冲动啊！”熟悉的声音从城中传来，一个人影越跑越近，“不要冲动……”
“是阿甲。”苏北塬放开握住的剑柄迎上前，“你怎么现在才来！”
“有些事……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段小甲调整呼吸，对着守卫们换上一副交际专用的笑脸，“兵爷，他们是我们王爷的客人，你看是不是……”段小甲送上“段”字玉牌，有王爷撑腰，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守卫仔细看了看，这的确是表明王府身份的玉牌，可宫里面下达的命令又不能不从。他们的表情变得为难起来，几个人面面相觑：“但这……”
“王爷做事何时惹出过什么麻烦？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段王爷？”段小甲逐渐逼近，“放心，这事儿除了我们没人知道。”
“可是……”
“可是？”段小甲突然压低了声音，“难道你不了解王爷的脾性？”
守卫一下愣住了。段清祀虽是个不耍架子的藩王，但据说喜怒无常，最亲近的人都无法得知他的真实想法。他心思缜密，沉浮颇深，鲜有人敢惹到他头上，更别说几个小兵敢与他作对。
见守卫们迟疑，段小甲知道这事做成了，赶紧往来时的方向招手：“府上为大家备好了点心犒劳各位，不用拘束，请便。”几个丫鬟家丁二话不说迅速将手上的餐盒放到士兵跟前。
段清祀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不得不收下这个人情。士兵中的头头把手一挥，示意说算了算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当这事没发生过。
“还楞着干什么？快跟我来！”段小甲小声招呼，倘若再被别的人发现他们能够进城，又惹出其他的问题。
商队恍然大悟，赶紧跟上段小甲的脚步。
“苏少爷怎么？”迟迟见两人未动，段小甲不由得问道。
“阿甲。”苏北塬笑笑，“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不便打扰。”
“哪儿的话，王爷和三殿下都想见您！”
“不了。”苏北塬摇头笑道，“代我向王爷与三殿下说句抱歉，向他们问声好。”
见他们去意已决，段小甲只得做罢。“也好，那您小心为上，阿甲先行一步。”他叹道，想到顾玖听闻苏北塬的消息时的喜悦，定会有些失落吧。
“泠少主。”一直未开口的应竺突然喊到泠肆，丢给他一个黑色的布包，“你们中原人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泠肆拆开一看，宣纸里是好几颗黑色砂石，在日光下显露微闪光泽。
“多谢。”泠肆将砂石包好，放进兜里。
应竺笑得很灿烂：“再会！”
“现在该怎么办？去霁城？”事情难得如此简单便办妥，苏北塬心情大好。两人并排往城外行走，接下来按泠肆所说，应是要与兄妹二人汇合。
“你说的不错。”泠肆沉吟片刻，思索道，“我们已经浪费了许多时间，不过先得……”
“本想着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看来刚刚好。”一个好听的男声传来，终止泠肆的话。
还没等苏北塬反应过来，他便被往后一推，泠肆先他一步，将苏北塬挡在自己身后，做出防守的姿态。
“小心。”
“怎么了？”苏北塬从泠肆的反应中读出危险性，他握住刺荆，警觉地看看左右，却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真是无情啊，”那男声再一次响起，听上去只觉刺耳，“过了这么久，你依然如此冷淡。”
“我对你除了将死之人的怜悯，还需要其他的感情吗。”
听对方说来两人似乎关系不同寻常，但泠肆话中只有冷漠，甚至还掺杂一丝愤怒与憎恨。
苏北塬后背抵上泠肆的：“是敌人吧。”
泠肆绷紧的理智被苏北塬这样一说，似乎松了些许，稍微有些安下心来。他调整呼吸，恢复几分清明，也向苏北塬靠近些，道：“是。”
苏北塬扬起一边嘴角：“我知道了。”
下一秒只听见从城门之上传来的动静，苏北塬往意想不到的地方看去，一名男子飞跃而下，背对他们，缓缓落定在不远处。
那么远的距离，说话声却如此清晰，苏北塬有些诧异，这人的实力是否在他们之上？为何会突然现于此地，与泠肆又有怎样的关联？苏北塬转过身与泠肆并肩，余光瞥见他微皱的眉头和紧抿住的嘴唇。
那人回身看向他们，分明是一位俊朗的公子，面上的笑容、说出的话却让人觉得带着阴邪的毒。
“好久不见了，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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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很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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