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温斯顿。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并没有！叶以凡现在看到温斯顿就跟看到老乡一样亲切。
这可是唯一能看到他的人哪。
明明叶以凡只是一抹幽魂，不会碰到任何东西，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可温斯顿就跟头顶长了眼睛似的，他抬起头，看到了站在书架边看他的叶以凡。
不知是不是叶以凡的错觉，暖暖的灯光打在温斯顿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有那么一丝……柔和？
……叶以凡觉得自己被一个十岁的小孩给撩到了。
他十岁时在哪里流鼻涕做口算本来着？
温斯顿向他招招手，示意叶以凡过来，然后把手中的书推了过去。
叶以凡飘飘然地飘了过去。
那是一本图册，温斯顿示意他看的那一页正好是世界地图的模样，板块内部是用英文标注的，下方则额外标注了许多不同的文字。
叶以凡一眼就看到了令他亲切无比的母语。
看叶以凡一脸茫然，温斯顿轻轻咳了咳，指着亚洲板块解释道：“我知道你是东方人，但具体哪里我不清楚。”
温斯顿像是知道他并不擅长英文一样，一句话说得很慢，比叶以凡听的任何一次听力都要慢。因而他很容易就懂了，清清楚楚。
叶以凡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自己是有很多问题想问温斯顿的，想必那孩子也是。可语言不通这道天堑般的尴尬真是让人有话说不出，所以两人要想要沟通，不迈过这条坎真的……
他的口语……可能说“很高兴见到你”“最近过得怎么样”这种话最顺溜了。
可是，这像是皇室贵族人家的孩子，并没有要求自己去学他们的语言，竟是选择学自己的语言吗？
叶以凡心中有些复杂。
温斯顿，到底经历过什么？怎么会这样的……让人心疼。
但默了许久，叶以凡并没有问任何问题。
他微微一笑，看向好似已有些局促的孩子，知道是自己沉默太久了。他轻轻说了声抱歉，左手虚摸了一下孩子的头，同时右手指着书中亚洲的那只公鸡，温柔道：“我的语言可不好学。这样，你教我你的语言，我教你我的，好不好？”
孩子怔了怔，手无意识地抠着书角。半晌后，郑重地点了点头，才迟疑着问道：“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叶以凡就知道他要问这个，估计也就这个问题还算简单了。他搜刮了一下自己的词汇量，操着一口中式英文回答：“我也不知道。但只有你能看见我，并且离开你太远，我会变透明直至消失。”他不知道透明该怎么说，本能地就混进去了中文。
温斯顿的眼睛睁大，看样子是听懂了。他小声重复了几次叶以凡说的“透明”，然后说了个英文单词并解释：“可以这样说。”
叶以凡摸了摸鼻子，突然感觉到了脸皮的存在。不过他还是跟着温斯顿纯正的发音念了两遍。
现在，“学好英语”已经成功挤掉“马上回家”，变为了叶以凡心中的头号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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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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