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铎道：“这辆车的左前轮胎爆了。”
程锦挑眉：“谋杀？”
步欢笑道：“这种状况我熟。小安，倒带，查汪致远前一辆车的录像。”
前一辆车也是辆银灰色的小车。
“仔细看路面，停，再倒回去一点。”他指着路面上在阳光下反光的几个小点，“从刚才那车上扔下来的。”
“铁片？”
“差不多吧，不算很专业，但用来爆胎也够用了。”
程锦道：“没能追查到那车？”
游铎道：“是套.牌车，这个牌照的真车还在东北。这车现在肯定已经改头换面了，或者干脆画整为零，拆成零件分销了。”
“看来这里的走私业务里有走私汽车这一项。”程锦道，“叶子，联络那位代局长苗通，把汪致远的情况告诉他。”
“好的。”
步欢道：“我们来这是为了给他人作嫁衣裳吗？”
“我们来这是因为这里是千明市。”程锦道，“好了，没事了就回去休息。”
“老大，还很早嘛。”
“那就去自由活动。”
秋山公墓在市郊，风景优美，有平整的草地，蜿蜒的人造河流，郁郁葱葱的树木，要不是路两旁放着奇怪的神怪类石头雕塑，人们会认为这里是个公园。
这里的墓地是分区的，从几百到几万，各种价位的都有，程锦的父母和爷爷奶奶葬在价位最高的区域，倒不是他家特别有钱，而是当年墓地的价格还没炒到现在这么高。
高大柏树下是传统的大理石墓基，墓园的服务做得不错，墓碑保持得很干净，周围的树木和草地也修剪得很平整。
程锦把两束花分别放在两座相邻的墓前。
程锦父母的飞机失事后，他爷爷在听到噩耗后心脏病发也跟着去了，所以两块墓地相邻。再几年后程锦的奶奶去世，和爷爷合葬到了一起。
程锦看着两块墓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好久不见。”
他沉默地站了很久，才继续道：“抱歉，现在才来看你们。”他揽着杨思觅往前走了一步，“这是我喜欢的人，他是杨思觅。”
杨思觅看看程锦，再看看墓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你们好。”
程锦微笑，偏头亲在他嘴角，然后把他抱紧，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程锦擦了下脸，擦去了不小心滑落的那滴眼泪。
两人在墓地前站了很久，杨思觅蹲下身坐到草地上，程锦一怔，杨思觅道：“不能坐吗？”
“坐吧。”程锦也在杨思觅身旁坐下。
两人坐在那里发呆到下午，墓园的工作人员过来打扫卫生，那是位老阿姨，看到程锦和杨思觅后，她问：“程先生？”
程锦连忙起身：“我是。”
老阿姨笑道：“回来了？”
这墓一直是由她在打扫的。
“我还在想有没有机会见到你，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都在外面工作，回来一趟不容易。对了，你要烧些纸钱给亲人吗？”
烧纸钱？程锦看看周围整洁干净的草地：“这不好吧？”
老阿姨道：“我们这有火盆，也有纸钱，你要的话，我给你拿来。”
在老阿姨殷切的目光下，程锦有些不知所措：“哦，好……”
“你等着啊。”老阿姨快步离开了。
杨思觅道：“要付钱？”
程锦道：“没关系。”
他钱包里有钱，要是不够，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刷卡？
那位阿姨和另两个工作人员搬了一个大火盆和几大箱纸钱过来，程锦先在墓前上了香，然后他和杨思觅在工作人员的帮忙下，烧了几十分钟的纸钱，杨思觅的眼睛都熏红了，才终于烧完了那些纸钱。
程锦庆幸没有让其他人一起过来——小安他们本来也吵着要来。这要是都过来了，一群人围在这里眼泪汪汪地烧纸钱，程锦摇摇头……
大家把墓前重新打扫干净，程锦付了钱给工作人员，不便宜，还好钱包里的现金够。
“谢谢你们一直帮我照顾他们，以后也麻烦你们了。”
工作人员道：“会的，你别客气。”
按时付钱的客户他们都会好好照顾的。
那位老阿姨在临走时说了一件事：“程先生，每年都会有两位老人在家人的陪同下过来看你父母的墓。他们还问过我，你有没有回来。我告诉他们我也不是每天都值班，所以不太清楚。”
程锦一怔：“谢谢你。”
阿姨笑着点点头，和另两位工作人员一起离开了。
“思觅，应该是我外公外婆，我妈在世时和他们闹翻了，我都没怎么见过他们，我爸妈去世时他们没有来，没想到……”
杨思觅道：“要去看他们吗？”
“好。”程锦笑道，“但他们不在千明，在全义县，离这里有两个小时的路程，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们过去看看他们，我还有两个舅舅，虽然也一直没联系……”
时间差不多了，程锦和杨思觅离开了墓前，程锦心情惆怅，一再回头，直到后来他发现杨思觅在揉眼睛，终于不再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他握住杨思觅的手：“眼睛不舒服？别用手揉，你不知道那纸钱多脏。”
他拉着杨思觅去管理楼内洗干净手，又装了杯纯净水给杨思觅冲眼睛：“回去找医生看看。”
杨思觅道：“我就是医生。”
“你不算。一会儿如果好了，我们就不去，要是还疼，就让韩彬替你看看，行吗？”
“我……”杨思觅还要说话，被程锦吻住，他终于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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