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绿白无情嘲笑:“先别说家产,就说你想入赘,欢欢也不一定要你。”
沉默的气氛持续半分钟后。
窦绿白:“齐照,你不会是考虑那种下作手段吧?妈告诫你,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无心就算了,若是有意,那就是缺德,是无耻。”
齐照闷出一句:“我爱她,我尊重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用这种手段对她。”
窦绿白安抚他:“要么你试试绝症?”
齐照:“不行,我如果要骗她,就要骗她一辈子,绝不让她发现真相受伤哭泣。”
这回轮到窦绿白沉默了。
她难得正经一次,语气严肃,告诉齐照:“妈建议你先求婚试试,只要你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一次不行就来两次,两次不行就来三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齐照吊儿郎当地问:“你是说我爸吗?活该你配他。”
“滚。”
一通无用的电话讲到最后,窦绿白轻描淡写丢下句:“忘记告诉你,我和你爸又登记了。”
齐照呆滞。
八卦消息永远都是最好的暖场剂。
夜晚散步。
温欢从齐照那里听到消息,短暂的震惊后,慢慢恢复平静:“虽然有点突然,他们复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多年感情摆在那。”
齐照知道她在想什么,勾住她的手:“是不是觉得像追剧,明明早就猜到结局,但真的盼到大结局,又会觉得意难平?”
温欢点头:“对,就是这种感觉。”
齐照:“因为人永远都不会对美好的事物感到满足,但凡一件事的结局是快乐美好,他们就会盼着这件事一直延伸下去,但悲剧就不同了,因为太苦,浅尝辄止就足以让人腻掉。”
温欢哇地看向他。
齐照扬起下巴。
心理学没白看。
为了达成他骗婚的目的,过去一周,他日夜苦读催眠心理学。
虽然,也没看出个什么玩意来。
齐照装逼扮酷帅没能帅过三秒,温欢在他身后喊:“有老鼠!”
齐照跳起来:“哪呢?”
温欢笑着往他怀里钻:“被我吓跑了。”
齐照揽住她:“哪有老鼠,你逗我。”
话音落,她忽然又喊一声:“齐哥哥,你身后是什么?”
明明已经上过一次当,却还是忍不住上钩受骗,齐照:“是,是什么?”
温欢嗷地一声冲他张牙舞爪:“是鬼!”
她往前跑,边跑边笑他是胆小鬼。
齐照双手插兜,跟在温欢身后。
草地修剪整齐,下午下过一场雨,土地湿润稀松。
他顺着她留着的脚印,意大利皮鞋踏上去,像最虔诚的朝拜者,向着他崇尚的梦想追去。
她刚刚吓了他两次。
或许,再多一次,也未尝不可。
他不是什么胆小鬼,回家路上,他已经听过无数遍梁静茹的《勇气》。
温欢走到悬崖边,扶着栏杆对海喊:“结婚真好,希望干妈幸福一辈子。”
齐照站在她身后,高大的身躯将她彻底覆盖,他从后面抱住她:“是啊,结婚真好。”
她只是笑,不再说话,闭着眼睛感受海风。
不知过了多久。
久到她已经听习惯他忽然加速跳动的心跳声,他蓦地开口问:“你总是喊我齐哥哥,会不会觉得腻?”
温欢:“还好,喊习惯了。”
齐照:“习惯可以改,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个称呼?”
温欢:“换一个称呼?”
齐照:“比如说。”
“嗯?”
“喊我老公。”
温欢愣住。
她觉得,可能是她误解了什么。
数秒的停滞,她掩饰地笑一声:“老公老婆,喊起来好肉麻。”
齐照:“结了婚的人,不都这样互相称呼对方吗?”
温欢:“可我们又没有结婚。”
齐照:“我们现在就结婚。”
温欢瞪大眼。
一分钟。
整整一分钟。
齐照发誓,这是他生命中,最难熬的一分钟。
但再如何难熬,也没能熬出头。
一分钟后,温欢转身跑开。
齐照站在原地,傻傻望着温欢逃跑的身影。
他伸进口袋里的手停止摩挲戒指盒。
没关系。
第一次而已。
他会习惯的。
只要她还肯理他,他就不伤心。
他该为自己感到高兴,至少她没有当面拒绝他。
她只是走开而已。
她为他留了面子,如此体贴的举动,足以说明,她还是很爱他的。
半晌。
齐照伏倒在栏杆边。
太蠢了。
简直蠢到家了。
怎么可以这么随意地向她求婚。
现在好了,他该怎么哄她,万一她有心理压力,要和他分手呢?
戒指盒不小心从口袋里跌出去。
齐照弯腰去捡。
沉迷在沮丧情绪中的他并未注意,女孩子去而复返,他甚至没有听到她的脚步声。
他只是趴在那,不停地对自己洗脑。
温欢先他一步将戒指盒捡起来:“齐哥哥买的吗?”
她将戒指盒递回给他,齐照没有接。
抱了最后一丝希望。
内心哀求,渴望她会顺势收下。
温欢直接将戒指盒放到栏杆上。
齐照一颗心全摔碎。
她问:“齐哥哥,你怎么哭了?”
齐照背过身,揉了揉腥红的眼:“眼里进了沙子。”
她又递了戒指盒给他:“呐。”
齐照不肯要:“你先放那。”
她坚持。
齐照无可奈何,余光一瞥。
不是被她捡到的那个戒指盒。
是他多年前没能送出去的那个戒指盒。
温欢笑着伸出手:“替我戴上,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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