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很尽力地在忍了，但眼泪还是从指缝里漏了出来，脚腕还在隐隐犯疼，平常也会经常扭到脚腕，没什么大问题，一会就好了，也不是哪里的问题，她就是觉得委屈。
她就那样坐了好久，没有等到张清晚的安慰和搀扶，她安静下来拿开手，房间一片寂静，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
她终于忍不住了，比委屈更难过的是不在意，她张大了嘴巴大声哭着，她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她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她很无措，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情况。
秋天的风夹杂着细小的雨丝，风用了很大的劲，雨也不甘落后，所以风和雨他一样都没躲开，风吹在他身上，雨打在他脸上，很冷。
张清晚没有穿外套就出来了，外面的冷空气让他脑子清醒了一点，他拿出手机给林西子打了个电话，找了很久，因为太久了，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当初是为了赵岁亦，他才了解了她身边的人。
“是我，张清晚，我要回家，麻烦你照顾赵岁亦了，她现在在公寓，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交代完了之后就挂了电话。他现在无处可去，想了想，又给吴真打了个电话：“吴姐，麻烦你订江苏的机票，对，今晚。”
他挂了电话，因为实在受不住这寒风和冰雨，他拦了一辆车，去了尚阳嘉苑。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他虽然脾气不好，但也不会乱发脾气。像刚才对待赵岁亦的那种情况，是从来没有过的。
他生气是和赵岁亦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的，他本来是想和赵岁亦好好说话的，可一听到赵岁亦把他生气的缘故揽在她自己身上，还一个劲地道歉，他就有点昏了头。
他有点看不了赵岁亦这么卑微的样子，他搞不清楚原因是什么，只能归为自己的内疚。
一直到宿舍，赵岁亦还没有缓过劲来，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张清晚给她带来的感觉，之前是委屈，现在都成了痛。
“西子。”她一说话眼泪就要掉下来，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她说：“西子，我想回家。”
林西子就站在她身边，应了一声：“好。”
说实话，她吓了一跳。她赶到张清晚公寓的时候赵岁亦就坐在地上，她静静地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她实在不知道张清晚到底有什么急事可以扔下这种状态的赵岁亦，或者说，赵岁亦这样的状态是他造成的？赵岁亦是个开朗活泼的人，遇到天大的事也不放在心上，平常确实没有什么事可以让她哭的。
她也不敢说，她怕赵岁亦会更难过，伤口撕破了，会更疼的。
观澜华城离学校有一个小时的车程，赵岁亦说自己可以，所以林西子只把她送到了车上。
头很昏，赵岁亦上了车就开始睡觉，睡醒之后就到了家，家里看起来是没人，她直接回了房间又开始睡觉。
感觉睡了很久，睡得也不是很舒服，做了很多梦，全部都是张清晚皱着眉一遍一遍地说着：“你有病吧？赵岁亦。”
她惊醒了，眼睛是哭久之后的肿胀感，天黑了，光线很暗，赵岁亦下床打开了灯，明亮的光线照得眼睛生疼。
头还是有点昏，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饭都没有吃，饿得发慌，家里还是没人回来，江嫂也不在，赵岁亦从冰箱了找了些速食饺子。明明饿得难受，可做好了就是吃不下，光闻到饺子的味儿都叫她犯恶心。
她只好喝了点酸奶，垫了垫肚子。
已经七点了，张清晚最后一场考试在下午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去考试。睡了一觉心情已经好多了，赵岁亦甚至想，这样匆忙地回家是不是太冲动了点，也许张清晚只是因为太生气，也许自己不该在他生气的时候烦他。
这样想着，她给林西子打了个电话，“喂，西子。”
“你好点了吗？”林西子担心地问。
除了眼睛胀得有点难受和头有点晕再没什么其他事了，赵岁亦被她严肃的语气逗得想笑，但人家好歹关心自己，就这样笑出来怎么都不合适，所以她忍住了笑意。
“我没事了，西子，张清晚回家了吗？”
林西子犹豫了一下，慢慢答道：“张清晚早上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你的时候，说他要回家了。”
赵岁亦本以为是林西子碰巧找她，没想到是张清晚打得电话，开心了一下，随即注意到她说张清晚回家了。
那他就是回江苏了。他没有收拾完行李，也没有去考试，就这样回家了？是因为她，还是本来就要走的？
看他早上着急收拾行李的样子，应该是本来就要走的吧，他事后不是还打电话给西子让她来接自己嘛，他其实是在意她的，她这样想。
“西子，谢谢你，我没事了。”赵岁亦再强调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回家，我送你吧？”
林西子有点无语了，她佯装生气的样子训斥赵岁亦：“我快放假的时候就告诉你了，要留在学校附近做兼职，你不爱我了，你这就把我忘了。”
赵岁亦吐了吐舌，想起她看不到，撒娇着解释：“哎呀，爱你爱你，那你住宿舍吗？你家离学校挺远的。”
“是啊，我都申请好了。”
“本来还想你住我家呢，那等你闲了来我家玩吧。”赵岁亦脑补了一下画面，感觉很是温馨美好。
耳边有震动，林西子把手机拿到面前来，看到有电话打进来，她随便应了声，“明天就开始工作了，行了不说了，我要早点睡呢。”
“好呢，”赵岁亦挂电话前还不忘嘲讽她一番：“装得人模狗样的。”
林西子挂了电话，随即接起了另一个电话，“陈谦？”
“是我。”
果然是陈谦熟悉的声音，她立刻回答：“你不要打电话给我了，以后也不要再找我了。”
不等对方说话，她就挂了电话。手机拿在手里好久，果然不再有电话打过来，她把被子拉起来盖过头顶，手机关了机。
好烦啊，陈谦。
又期待他打电话过来，又希望他不要再打过来。她觉得自己简直有病，说了不要打扰她，难道人家会跟她一样厚脸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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