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张勋等人不敢怠慢,就严格限制九镇新军的弹药使用,下令士兵们要把打靶后所剩的子弹、炮弹一律上缴,还强行取走九镇的几门大炮和数挺机关枪。
为了从心理上震吓新军,张勋派出三个营的精锐,紧靠三十三标驻地布防,以备不测。同时,他还下令架设大炮于猫儿山,炮口直指三十三标营房。狮子山清军防营要塞的大炮,也指向三十三标。
见城中双方杀气腾腾局势如此紧张,城内的士绅害怕这些军爷们火并,就建议张人骏把九镇新军调往城外。这个台阶,对双方都有好处。张人骏照准。
11月3日,新军第九镇统制徐绍祯率领城内新军移师城外,驻兵于距南京六十里开外的秣陵镇。
刚到秣陵镇,九镇新军在军中中下级党人鼓动下,即刻子弹上膛,刺刀开刃,准备杀回南京。
在镇江驻守的三十五标、江阴驻守的三十六标,闻讯也跃跃欲试。不久镇江光复。
这时候,由于张勋等人的严限,九镇新军每人手中仅有三颗子弹。即便如此缺粮少弹,士兵们也迫不及待要革命。
11月7日,三十三标、三十四标的官兵们就开始猛攻南京雨花台炮台。
新军勇猛无畏,拼死进攻,已经打到了距炮台一公里的地方。由于他们枪中的子弹打光,最终不能即刻成功。清军的机关枪,像割草一样,把不少空枪进攻的九镇新军士兵撂倒在阵地前。最后,仍有百余新军官兵挥舞刺刀攻上炮台。
由于寡不敌众,清军弹足枪精,这百多名新军皆战死于炮台之上。
为了把起义的势头压下去,清军调校炮台上的大炮,炮炮直中进攻中的新军。轰鸣声中,血肉横飞,马倒人亡。
九镇起义士兵不支,只得沿宁镇大道撤往镇江方向。
上海中部同盟会总部得悉起义军攻打南京失利,非常关切,决定组建“江浙联军”,合力夺取南京。与此同时,他们通电光复各省,希望能各自派军增援。为了指挥有力,大家拥推新军第九镇统制徐绍桢为联军总司令。
众人拾柴火焰高。江浙各地部队集结,共有兵力三万多。上海方面运送了充足的弹药;湖南、湖北两省军政府共解饷银二百万两。
相比之下,清军在南京兵力有两万多人,有铁良指挥的驻防旗兵一标,炮兵一营,以及张勋江防军的步、炮四个营,后又新招募一营约三千新兵。
为了阻截张勋军逃跑后路,拦截北方清军的支援,江浙革命联军由镇军李竟成部组成江北支队,在长江北岸自六合攻向浦口,以张声势。
同时,革命军海军舰艇在长江上发炮策应,掩护登陆,并阻止清军在江上的南北交通。
主攻方面的计划,由镇、沪、浙军为主力,东面出动,率先扫清外围马群、孝陵卫等清军据点,夺取南京的制高点天堡城,而后攻占南京东城及东北各个城门。南路方面,以苏州军为主力,在雨花台一带佯攻,牵制清军主力,伺机入聚宝门、洪武门。北路呢,派出镇、浙军部分士兵进攻乌龙山和幕府山,清除狮子山炮台等外围要塞。
一切就绪后,11月24日大早,江浙联军首先与清军在马群、孝陵卫一带激战,首战即大破张勋辫子兵。
打到下午3点左右,在海军掩护下,已有部分革命军士兵乘舰逐波,在乌龙山登陆。这时候,炮台上清军已经被“策反”,忙树白旗反正。乌龙山炮台归联军所有。
11月25日,随着幕府山炮台、下关东西炮台的反正,革命军攻占马群、孝陵卫阵地。
张勋杀红眼,转日亲自督战,指挥七千人马,想拼死夺回孝陵卫等外围阵地和炮台。革命军血战,双方伤亡惨重,一时间不分胜负,胶着在一处。关键时刻,沪军一千五百多援军杀至,打得张勋军措手不及,大败而去。他手下一多半人马,不是被打死打伤,就是成了俘虏。
张勋只得逃回城去,再想办法。
这个尽忠清朝的汉人将军败回城中后并不气馁,依据坚城高地,用炮猛轰攻城的革命军士兵,还时时出城进袭,打不过就后撤入城,在南京城周数处与革命军展开拉锯战。
到了11月27日,由于南京外围的制高点如乌龙山、幕府山、孝陵卫、狮子山等地陆续落入革命军之手,形势对城内清军大为不利。
联军在各处架设重炮,对准北极阁、富贵山、总督署、明故宫以及太平门、洪武门等战略要地,阵阵猛轰,打得张勋的兵马血肉成沫,四处惊奔。
张勋(1854—1923年),字少轩,江西奉新人,出身贫寒农家。他八岁丧母,十二岁丧父,十五岁入地主家为牧童,可谓“苦大仇深”。这个人当兵很晚,二十六岁才入伍,五年后就在中法战争中因冒死进攻而立大功,后升为参将。甲午战争后,他在袁世凯手下,由于在山东镇压义和团有功,升任总兵。1901年后,他调入北京担任端门守卫任务,多次参与慈禧的扈驾随行,深得“老佛爷”信任。1911年,张勋被提升为江南提督。由于广受“皇恩”,这个粗汉是个铁杆保皇派。
战至此时,南京只剩下最后一个难拔的钉子——天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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