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还想为自己辩解。
“但是什么？你觉得我是累赘吗？你说你需要我，求我不要不理你，我回应了你的请求，转眼你又想把我推开，我早说了我这个人很专制，不接受反悔。”
他不知道卓霜怎么会想到这里去，“你不是累赘！”他很少大声说话，对上后视镜里司机疑惑的眼神，声音又慢慢地小了下去，“你不是。”
“那你是觉得附中很差？”卓霜仍不放过他，“差到你觉得从这里毕业很丢人？”
面对卓霜的故意曲解，他简直百口莫辩，“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觉得附中差……”
他小学初中读的都是很差的那种公立，身边的人不是早早辍学打工就是每天来混日子尽量完成义务教育，好一点的也只想着考个市重点然后混个高中学历。
A大附中这种分数线全省排第一的学校对那时的他来说就像是一个极其遥远的梦，可望而不可即。整个初中三年他都在为了考上附中而努力学习，直到录取通知书寄到外公外婆家，他还是没有半分真实感。
他其实不知道国外的高中是什么样子，不知道跟附中比起来到底哪个更好，他只是觉得能让卓霜的妈妈和那个男人如此执着一定有什么过人的地方。
万一那边比这边更加适合卓霜的话……
“江愁，不是什么都是你的错。”卓霜的语气很温和，温和到他鼻头发酸，“没有人逼我，无论是考附中还是留下来继续和你在一起都是我自己决定的，你不需要为了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有负罪感。”
车窗外斑斓的霓虹扫过他们的脸庞，凝集在眼瞳之中，一片流淌的红与蓝。
江愁能看到卓霜眼里自己小小的倒影，而卓霜一定也是同样。
“你只需要放下那些负担，再多喜欢我一点就好了。”
`
车子把他们送到竹园小区门口，卓霜付了车钱，下车陪江愁走最后一段距离。
浓密的树荫深处传来细小的虫鸣，路灯的灯光落在他们身上，把重叠的影子拉得老长。
顾忌着可能会被熟人看见，江愁一次次试着把手抽回来，但卓霜这么都不肯松手。
“这么晚了，你待会怎么回去？”
“把你送到家我再打车回去。”卓霜十分随意地说道，“回世纪华庭那边，反正我一个人住，多晚回去都没关系。”
确实，一个人住就不用担心家长和门禁的问题，江愁一时无法反驳，让卓霜占据了上风。
“天天在学校里，我就想跟你多待一会。”
快到楼下的时候，卓霜忽然这样说道。
他停下脚步，“我也想。”他不敢看卓霜的眼睛，“我也想跟你多待一会。”
天都黑了，一路上没看到其他人。他想，他可以短暂地放肆一下。
不知是谁先开的头，顺着相连的十指，卓霜把他固定在怀里，抬起他的下巴，两个人的嘴唇碰到一起又分开，青涩得仿佛第一次接吻。
第二次要好得多，江愁闭上眼睛，放任自己被卓霜的气息包裹。卓霜顾忌着他待会还要回家，没做得太过火，只是轻轻啃咬他柔软的下唇，好让舌尖侵入得更深。
四周是一扇扇或明或暗的窗户，头顶是忽闪的路灯，他们安静地相拥接吻，仿佛世界只剩下这里可以躲藏。
亲吻结束以后，卓霜没有立刻放开他，而是用指腹替他擦掉嘴角残留的痕迹。
“好了，上去吧，再不回去你妈妈估计要着急了。”卓霜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晚安。”
他走了两步，察觉到什么似的回过头，卓霜还站在原地，甚至微笑着向他挥了挥手。
“603。”他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什么？”卓霜罕见地露出迷惑的神色。
“我家是603，下次来找我的话可以不用在楼下等。”他局促地看进卓霜的眼里，“按门铃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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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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