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夜里,随着一周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酒吧更是热闹起来。室内很昏暗,灯光暧昧闪烁,音乐震耳欲聋,台上的乐队换了一支,人气较之前的更高,在台下互动的人数不少,大多是这间酒吧的常客,还有一部分是慕名而来的新人。
林朗所在的这个乐队叫作“溶解木星”,是当地较为出名的地下乐队,以翻唱为主,成员配置还挺丰富,分别是一个主唱、两个吉他、一个鼓手一个贝斯和一个键盘——不过由于摇滚越搞越穷定律以及各种现实因素,除了主音吉他和贝斯手这两位大叔是最初的乐队成员,剩下四个位置都在近几年陆陆续续地换了人。其中鼓手来得最早,他是和林朗同校但高一届的音乐专业生,当时的主唱回老家结婚,鼓手把才上高一的林朗拐来救急,没想到这一救竟然救成了副业。
像这种地下乐队,单独成员的影响力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人员来来去去并没有造成粉丝流失,反而因为新来的主唱林朗是个朋克风小帅哥、节奏吉他是个大波性感姐姐这两个噱头吸了一波粉,某次表演视频流出,还通过颜值输出让整个乐队在本地爆红了一阵。
“都整清楚没?速度,麻溜儿的。”
鼓手确认大家都准备就绪,抬手敲响了第一个鼓点。
“……
“Bet you sleep like a child with your thumb in your mouth
(确认你睡得像小孩儿一样吮吸拇指)
“I could creep up beside, put a gun in your mouth
(我要爬到你身旁,把枪塞进你嘴里)
“Makes me sick when I hear all the shit that you say
(你嘴里那些废话令我感到恶心)
“So much crap coming out, it must take you all day
(吐出这么多垃圾想必要花你一整天的时间吧)
“There‘s a space kept in hell with your name on the seat
(地狱为你保留一席之地)
“With a spike in the chair just to make it complete
(椅子上的尖钉已经准备就绪)
“When you look at yourself do you see what I see?
(当你审视自己的时候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If you do, why the fuck are you looking at
me?
(如果你知道,怎么还敢直视我)
“……
——《Fuck U》Placebo
林朗的舞台风格活泼得有点儿疯,如果不是录像而是单纯拍照,很有可能只捕捉到一个蹦蹦跳跳的残影。他虽然个头长得快了点儿,但声线还带有一点儿微哑的奶气,听上去是个坏得比较老实的混世小魔王。在唱到“so fuck you anyway”的时候,林朗习惯性地舔了舔下唇,咧开嘴笑,朝场下竖起中指——意在炫耀他新做的蓝绿色指甲——然后被没眼看的主音吉他用膝盖轻轻蹬了一脚屁股。
“骚死你得了!”他说。
现场的气氛空前热烈,台下手机闪光灯晃得人头晕目眩,林朗并没有意识到某刻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
乐队演出结束已经是凌晨一点,大家决定一起吃个宵夜再散伙。坐在大排档里,林朗抽空摸出手机,看到许潜发来一条消息,点进对话框一看,却已经被撤回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对,立刻给许潜打电话,没想到对面就像守着手机一样立刻就接通了,声音听起来很不对劲,很平静,但有点虚弱。
林朗急道:“怎么了?要我过去吗?”
电话那头的许潜呼吸有点儿急促:“没事……我没事儿,不用。”
操,这还没事儿?林朗才不管他要还是不要,撂了一句:“等着。”就挂了电话。
他跨上贝斯手的摩托,只急匆匆地说:“明天还你!”就发动了车,把贝斯手“哎你有本儿没啊!小孩儿!”的质疑抛在脑后,溯着寒风往许潜家赶。
大排量摩托车轰鸣由远及近,保安叔叔远远看到林朗头盔下的蓝毛,知道是熟人,提前替他把大门打开。林朗来不及摘下头盔说话,稍作停顿,朝保安室竖起大拇指,带着这个翘起来的指头远去了。
真是活蹦乱跳的年轻人啊,保安叔叔喝着功夫茶想。
林朗跳下车进了楼,连电梯都来不及等,三步并两步地顺着楼梯窜上去,在许潜家门口扶着墙像狗似的默默喘了一会儿,抬手一拳砸响门铃。
许潜没想到林朗来得这么快,他打开门,人确实无碍,让林朗松了口气。
许潜的背后是寒冷的房间和寂静无声的夜,他来得匆匆,光着脚,也没有戴眼镜,鹿一样的眼睛闪烁着湿润的光。他抬手替林朗扫扫眉毛上的冰碴子,结果摸了一手蓝色的染眉液:“说了没关系的……怎么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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