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十二）
网约车司机来到之所以来市局，倒不是为了赚那一天的包车钱，更想看看是不是遭骗了。
邬云华一听这话，觉得有点意思，问那车主：“我俩要真是骗子呢？你就不怕被骗个倾家荡产？”
网约车司机也是个明白人，他笑道：“敢在市局里面玩诈骗，被骗这一次也值了。”
“姓名。”
“沈一卓。”
“职业。”
沈一卓拍拍身边的车道：“网约车啊。”
“不光是干这个吧？”
“本身搞点小程序，不坐班，闲的时候出来拉拉活儿，这不犯法吧。”
“上个月十九号晚上拉过一个手机尾号0913的客人吗？”
沈一卓看看邬云华和季寻，拿出手机打开APP找到司机那栏，把上个月十九号当天晚上所有的载客记录拿给的邬云华看，0913也就是柳霖，当天晚上去的是一家叫兰亭酒吧的地方。
“那地方在那？”
邬云华听季寻问兰亭酒吧，一脸的鄙视道：“不知道就闭嘴。”
季寻突然被喷，白了邬云华一眼不再说话，邬云华问沈一卓：“知道她去干嘛了吗？”
“要是昨晚上的，我兴许还能记得她说了什么，一个月了，我这脑子又不是计算机，真记不住。但是我记得她当天下车挺匆忙的，把手包落在车上，我联系她她也没接电话，我就把包给她送进去了，当时她和一个男的在一起，两人像是在看什么。我记得当时也好奇地看了一眼，没看清楚，好像是对面有几个学生在包间里面。那女的为感谢我，还给了我二百块钱，钱我已经花了，这就是当天晚上的全部。”
“行，我们知道了，有问题的话，再联系你吧，麻烦楼上十三层找刑侦支队，留个身份证。”
“这就行了？”
正带着墨镜要上车的邬云华道：“你要要求十分强烈的话，我们可以关你一礼拜。”
沈一卓做了个举手投降的手势，试探问邬云华：“警察同志，我拉这客人是不是死了？”
要上车的邬云华和季寻一起顿了一下，邬云华想了想道：“不该问的别问，记得身份证。”
邬云华上车离开，沈一卓目送两人走远之后，拿出手机对着市局大楼先来了一张自拍，才走进去。
贾晨那边在医院找不到进一步线索的他正打算离开医院往刘宇家去，他和万友良刚到停车场，贾晨就听到车后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问万有良听到没，小万摇头，贾晨还以为是自己幻听，把车打着，而那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变成了浅浅的咳嗽声。
已经要开走的贾晨迟疑片刻，他让小万在车上等着，他下车查看，他围着车绕了一圈，都没发现什么，正要回去的时候，就见角落里伸出了一只手。
“什么东西。”
小万这边见贾晨迟迟不上车，要下车问他怎么了，贾晨没等他下来走到副驾驶边上敲了敲车窗道：“你等会儿，我抽根烟，咱们再走。”
贾晨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这么个小角落，他点了一支烟过去，将女孩挡住，一边抽一边道“有什么就说吧，我挡着呢，应该没人能发现。”
二十岁出头的小护士，应该被吓坏了，把整个身体都蜷缩在了角落里，她低着头问贾晨：“她死了吧？”
“谁？刘春梅？”
小护士抬起头道：“那小姑娘。就是你照片里那小姑娘。”
“你说周倩？”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但是四个月前，那天晚上要下班的时候，郑大夫问我有没有时间，想请我帮个忙，我当时不想去，但是我们这里是私立医院，搞不好关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解聘了，我也是第一次干那种事儿。”
贾晨一根烟都快抽完了，小护士也没说到重点，他道：“姐姐，咱们简单点行吗？到底什么事儿。”
“取卵。”
贾晨这两天也跑了几趟妇产医院，大概知道她说着这个取卵时什么意思，他有点诧异道：“取？怎么取？”
“就是用一根取卵针深入卵巢，把卵子抽取出来。针大概得这么长。”
小护士比了三十多厘米的长度，贾晨道：“你继续。”
“我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是怎么和郑大夫联系上的，但是我见她之前，她已经打过很多次排卵针了，肚子特别大，知道要被取卵了，她问我是不是取了，肚子就能变小了，我知道那是排卵针的副作用，可是我没办法跟她说实话，告诉她做完这个小手术之后，去诊所输液消炎，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小护士随着叙述仿佛回到了那个灯光斑驳的晚上，街边环境恶略的小诊所里，简易的手术台上，郑大夫将女孩的腿分开，因为冰冷的触感，女孩不住的颤抖着，郑大夫要小护士给女孩做个局部麻醉。但是在她们所在的医院，取卵是不会做麻醉的，但是在郑大夫的要求下，小护士还做了。
后来小护士才明白，郑大夫为什么要她那么做，因为那不是正常取卵。
说到这里，小护士哽咽变成了抽泣，她道：“那女孩之前不知道打了多少促排针，促排效果特别好，两个卵巢一共五十多颗卵，我以为只要一部分就可以，但是郑大夫说全都取出来。”
“所以你们全取了。”
小护士点了点头道：“整个过程进行了两个小时，结束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郑大夫催促着让女孩离开，但是当时因为麻药没过，又被取了那么多卵子，女孩根本就动不了，但是郑大夫一直催她，我看她真的没办法动，就跟郑大夫说，一会儿我来锁门，明天把钥匙给他送过去，郑大夫这才答应，我陪着女孩到了九点多，那时候她浑身是汗，但是说得回家了，不然她爸要骂她了，我扶着她下床，看到她从床底下拿出个书包，里面还有校服，我才知道她高中还没毕业。那天晚上我打车把她送回去，她一路都在抖，说肚子疼，让我送她去医院，可是我也很害怕，我把她送到她家楼下就走了，我就干了那么一次，就那一次，但是我一直记得那女孩，所以你刚拿出照片的时候，我就认出了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