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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尼斯从梦中惊醒,已是正午。
左肩依旧隐隐作痛,但他扯开领口去看,那里的伤口已经痊愈,只留下一条浅浅的伤疤。
他重新换了条黑色丝绸衬衫,在那扇落地镜前,伊格尼斯审视着自己,两三天没剃胡子就容易冒出青色胡渣,他摸着下巴,心情糟糕极了。
重新用毛巾洗了把脸,伊格尼斯用剃刀刮胡子时不小心划破了下巴,滴下一滴暗红色的血珠。
那滴血落在大理石砖台上,发出滋滋声响。
很好,现在他体内的火元素已经浸染到了血管,距离内脏也不远了,很多魔法师并不会选择修习火魔法,他们只需要学会最基本的火球就行,伊格尼斯情况不同,他注定离不开火元素,要知道,火焰能葬送很多东西,有时,甚至葬送使用者自身。
火元素逐渐侵蚀他的身体,以前游走于皮肤,再到血液,血管,脏器,最后是他的灵魂。
昨晚被袭击后,西泽尔帮自己治疗好了伤口,不久便去了厄俄斯神殿进行祷告,他那浅金色的眼睛像颗玻璃珠,伊格尼斯从中看不到任何情感,外露的或者内藏的。他本可以叫住他,但伊格尼斯不想,他总觉得西泽尔变了。
伊格尼斯躺在微凉的草地上,看见西泽尔走远,最后化作一个白色的小点,他摇摇头,转而望着夜空出神。
天边无数的星辰闪耀着,日月流转,对比下来人类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了,但并非每个人都意识到自己的渺小,矛盾的是,他们又对自身存在的重要性深信不疑,要不认为自己被祝福,要不认为自己被诅咒。
人类是自我的,他们自发去做的每一件事没有不是为了自己。有些人自以为饱经世故,却还是不知道活着的意义。
是啊,西泽尔也问过自己,到底活着为了什么?
自私是天性,从人性中剔除一切利己和利他思想,那么还能留下什么?
天命泥板,即为主的启示,在每个种族的起源地所记载有关该种族的一切,众雫国中央教会留存在一块,有关人类的记载如下:
“对于同类宽容,对于异类排斥
万能的主予光明之力的庇佑
万能的主予希望之匙的守护
万世由我们开拓,万物由我们探索
我们是歌颂光明的人
我们是排除黑暗之人”
传言主所创造的七个种族,天命泥板上记载着主给予每个种族的财富:
一份给了翼人,给予他们以翅膀
一份给了人鱼,给予他们以预言
一份给了恶魔,给予他们以永生
一份给了精灵,给予他们以美丽
一份给了人类,给予他们以爱情
一份给了龙族,给予他们以宝藏
一份给了冰族,给予他们以领地
可似乎,现在,除了人类,其他种族式微,再也不见翼人、人鱼、精灵、龙。恶魔倒是见得他有些不想见了,冰族也只有在世界的尽头存在,仿佛天方夜谭。
伊格尼斯昨晚始终在想,他虽然好奇那些种族,想看看究竟精灵如何美丽,龙守护的宝藏有多壮丽,但却又并不想刻意寻找,就像他自身存在的意义,为了谁活下去,西泽尔或许不是因为他,而他是因为西泽尔。
在某段特定的日子里,他的确寻过短见,手腕上留着好几条鲜明的证据,伊格尼斯不愿任何人看到,哪怕是西泽尔也不行。
他渐渐感觉肩上的伤口不怎么痛了,抓着草坪坐起身,手掌满是褐色的沙土,夜晚的露水打湿了深色法袍,他觉得口渴得要命。
伊格尼斯荒唐地想,他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也许他早就死了,现在他仅仅是一条孤魂,他扭头看见背后满园的红玫瑰,心中一颤。
这之后的事他记不太清了,好像洗了个澡就回房睡死过去。
这不是自己要的,这不是他要的世界,伊格尼斯闭上眼,感觉万分压抑,身下好像染着火舌,地狱业火熊熊燃烧,灼烧感从腹部上涌,他开始觉得体内有什么烧起来,万分燥热。
好像世界都和自己脱轨,或许自己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这种莫名的脱离感折磨着伊格尼斯,最后在怪异的梦境中他目睹了世界的末日:
天翻地覆,像是从天空倾倒下来的洪流,将半个世界湮没,另外的半个世界的地面皲裂,有红色的岩浆缓缓升腾,空中升腾着难以忍受的热气,将皮肉都要烫下来的可怖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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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禁词使我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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