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生气,我手上的卷轴可以交给你,但作为回报,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啊,Monsieur艾瑞欧斯。”
黑袍人忽地现身出现在半月形舞台上,夹在凯西厄斯和艾瑞欧斯之间,碰到那可怖的温度也毫不退却,偏还用手去碰,可那苍白的指节碰到红炎也没有碳化,等到漫天红炎被撤下,斯坎德尔捏紧了手中的略显破旧的羊皮纸卷,声调奇异。
“什么条件?”艾瑞欧斯身后的熊熊红炎收起,周围隐隐有扭曲的热气。
“条件先给我保留吧,但是你要记住这张卷轴可不便宜。”黑袍人掀开兜帽,露出死气沉沉的灰发,面容呈现病态的苍白,唯独那赤瞳,在斯坎德尔那张瘦削的脸显得格外疯狂。
“可以承受几次传送?”
“七次,我也说不好,看时间间隔吧。”
四只货真价实的恶魔站在台上,而台下观众还不知事态的严重性几何,斯坎德尔颇为自然地环视一周,布景板东倒西歪惨不忍睹,就连地板也烧出了好多焦印,黑漆漆的,问题是,在这半月形的舞台上,他们这些恶魔能干什么呢,他看向僵住的阿扎赛尔,不由又叹了口气。
凯西厄斯碧绿的眼眸几近失焦,拍着胸口大口喘气好不狼狈。
“——”艾瑞欧斯驱动着魔力,吟唱起咒文,只一瞬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黑漆漆的焦痕。
剩下三只恶魔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阿扎赛尔迟迟未回过神来,那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冲击,纯白衣裙的金发少女,在视线和她对上的那一刻,一切外物都离他们远去,他听不见台下的掌声,也看不见舞台上黑漆漆的焦印,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很远很远之后,谁也无法触及的某个地方渴求着什么,好像只有和她在一起自己才会变得完整,但这感觉和爱,亲情,欲望都不同,源于灵魂深处的羁绊将二人系紧,阿扎赛尔感觉毕生一直都在寻找着的什么圆满了。
同时,莉莉提娅无意识起身,视线被台上的青年绊住,她的心被激起一层一层涟漪,她头一次体会到这种不寻常的感觉,灵魂深处有什么在相互吸引,但又不同于和维拉德兄长之间的情愫,莉莉提娅逐渐感觉有什么从自己体内抽离出来,又有什么逐渐涌入自己灵魂深处,正像是化茧成蝶,莉莉提娅虚幻地想着,自己快要挣脱身体的茧了,变成蝴蝶之后的自己会变得更加自由,可以无所顾忌地去爱,可以无所顾忌地去喜欢,血缘上的束缚再也不能成为她挣扎的理由。
维拉德循着身侧少女的视线,望向台上一身纯白礼服的白发青年,仿佛有着看不见的镜面隔在他们之间,他们分别是自身倒映出来镜面的倒影,纯黑和纯白相对应,蓝色和红色相对应。沉静的蓝色眼眸一闪,维拉德觉得台上的白发青年碍眼到过分。
提娅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去看那个人,不可以,不可以,提娅的眼中不能有其他人的身影,那种男人决不能呆在提娅身边。
若隐若现的细线将台上的恶魔和包厢中的少女联系起来,但是这奇妙的关联并没有持续太久,又一名不速之客的到来打断了这奇异的联系。
“Azazel(阿扎赛尔),太难看了。”
金发恶魔带着华丽假面,徐徐上台,边框镶着大大小小的水钻,闪闪发亮,恶魔左边犄角不偏不倚,穿过镶着蓝宝石的小皇冠,恶魔一袭红袍,刻意遮住那对左右不对称的蝠翼,行事夸张似乎是金发恶魔的行事风格,那一身绛红色镶金王袍穿在他身上更是夸张得不行,浑身上下都是金闪闪的,那金光刺痛了视网膜,凯西厄斯和阿扎赛尔纷纷用手挡在面前。
假面下赤红如鲜血的眼眸明灭不定,视线绕过阿扎赛尔停在灰袍的斯坎德尔身上。
“好久不见啊,路德维格。”斯坎德尔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应该叫我Monsieur路德维格才对,Monsieur斯坎德尔。”金发恶魔骄傲的抬了抬下巴,看样子特意花了一番时间打扮,此时包厢内的维拉德表情已经凝固了,路德维格身上的那套王袍正是几天前他加冕仪式穿的王袍,昨晚恶魔先生要求了一大堆匪夷所思的东西,光是酒就要了十多种,几乎快搬空酒窖了,自然而然维拉德只能放任恶魔先生自由行事,没想到他居然把这件王袍翻了出来。
“不愧是西阁剧团,连服装都这么用心,这套王袍很华丽呢,和兄长大人加冕时穿得很像,这剧团真用心啊。”莉莉提娅完全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台下的观众也一样。
维拉德暗搓搓扶额,不免有些脱力。
“可惜,你不配我加上Monsieur敬称,对野蛮人无需礼貌。”斯坎德尔哼了一声,背过身去,似乎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污秽难忍,“卑鄙无耻。”
“真可惜,你以为对上我你有胜算?”金发恶魔依旧表情倨傲,看来完全不把斯坎德尔的话放在眼里,“不然我还可以好好‘招待招待’你们的。”
“免了吧。”凯西厄斯插话,“你也不过只是凑热闹而已。”
“你那些滑稽的马戏团把戏能在这里演出,是本大爷给你面子好不好。”路德维格一脸不忿,不屑地瞥一眼背过身去的斯坎德尔,“不过整体水平还是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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