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见到白妈是件令白渊绎吃惊的事。
他真没想他妈最近会接二连三的早归,似乎从他爸去世之后到现在,他妈一般都是工作到很晚才回,刻意避开跟他有相处的大片时间。以前他曾期盼着他妈能早些回家,或是回来以后跟他多些说话,可他妈的态度实在太过让他难受,久而久之他也没了那份与她相处的盼望。
可以说,他成长到现在这样青春期的阶段,他妈还有所意识的关切和叮嘱,都是想给他透露她是他的母亲,可真正做父母的她们要关心孩子,就不会连他受过的委屈和难过都感觉不出来。
“我回来了。”
他干巴巴的喊完后,打算回屋去待着,听他妈叫住了他名字。他从他妈喊他的方式上,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总觉是风雨欲来的事发生前兆。
白妈见白渊绎直视她的目光,好似第一次这样正眼看自己的儿子,本要她说的话都噎了下,才出声道:“你是不是和卓同学在交往?”
白渊绎原以为被他妈发现他和卓络鄞在一起的事被后,自己会感到非常的慌张与害怕,可真正发生的这个时刻,并没有他曾经想过的所产生的那些情绪,甚至他还挺舒坦是他妈先戳穿他隐瞒下来的事情。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妈,视线落在他妈有着白发的头上,想起来他妈今年已经四十四岁了,至于他爸也去世十年之久。
他应声开口:“是。”
白妈眼睛瞬间红了,语气有点紧涩:“你是被他诱导还是……”说着,她在斟酌词语,像给我和她回旋的余地:“因为你爸的离开,缺少了那份父爱,才会去喜欢男的?”
白渊绎想他妈没有第一时间找上他谈话,一定是去私下做了许多的咨询,这真的让他感到越来越意外,所以在一段长时间压抑的氛围下,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说什么。
他只能这样默不吭声,并不想跟他妈有对峙。
白妈似乎知道了白渊绎的答案,重新心情复杂的组织语言开口问:“还能改正吗?”
白渊绎以为他妈在他这般状态下会歇斯底里的叫嚣,像他印象中那些家长得知自己孩子是同性恋一样失态,但他妈现在的状况和他想过的完全不一样,让他都不知道给怎么应对他妈。
他喉咙有点痛,艰难的出声答道:“不能。”
白妈失了很久的神,最后声音十分哑,问:“他爸妈知道你们的事吗?”
白渊绎想起卓络鄞的母亲李莉仪,心里突然有些犯愁,实话实说道:“他妈妈知道。”
白妈沉默了一会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哪天叫他来家里一趟吧,我做顿好吃的招待下他。”
白渊绎,没料到他妈会说这话,有点诧异的看着他妈:“您不反对?”
白妈心一酸:“你真喜欢的人,对你也真心的话,我肯定不会反对。”
白渊绎一时之间更加看不清他妈对他的心态,不懂他妈对他是真的在意还是表面的模样,以至于他不受控制的脱口问:“您到底是怎么看待我这个儿子的?”
说完,他见白妈明显愣了下,并且神色很快变得暗淡,让他不觉后悔自己开了这个口,可他不想再如曾经那般逃避,想能从他妈这里有一个答案。
白妈最终只道:“去休息吧。”
白渊绎心堵:“妈,为什么您不能这一次跟我当面讲清楚,还是您不愿意给我们俩母子拉近距离的机会?”
白妈嘴唇哆嗦了几下,脸色泛着分外的苍白:“对不起,是妈妈不称职。”
白渊绎一怔。
他想要的不是他妈这句话歉意的话,而是希望他妈能对他做出个解释,可显然他妈不想要说出真实想法,就像他还有好多话想要对他妈说,却在他妈讲出这话之后都荡然无存。
就这样吧。
他只能这么对自己说。
回到房间,他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看卓络鄞跟他发的消息,回了卓络鄞前面发的消息。他突然很想跟卓络鄞打电话,听一听卓络鄞的声音,但他只是盯着手机屏幕,没有真正的行动。其实他现在应该开心的,毕竟以后他能正大光明的跟卓络鄞谈恋爱,不用再去担心会被他妈发现的这种事,可他就是开心不起来。
他想想先前的事,给卓络鄞发道:我妈已经知道我们两的谈恋爱。她没有反对,还说让你有空的话,就来我家吃饭。
卓络鄞:你还好吗?
白渊绎一愣,回道:挺好的。很开心.jpg
他刚把消息发出去,卓络鄞的视频通话打来,让他不知所措的点通,然后呆愣的看着屏幕上卓络鄞,一双眼睛落在卓络鄞生动的面容上。
卓络鄞道:“你哭了?”
白渊绎摇头:“没有。”
“眼睛是红的。”
“这次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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