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络鄞问：“为什么难受？”
白渊绎已经很难将心里的酸涩压回去，尤其还是在卓络鄞面前显露脆弱，可他实在是说不清楚：“有一些关于我和我妈……两人的问题还没解决完。”
“能说给我听吗？”
卓络鄞的声音很柔和，让白渊绎鼻子莫名一酸：“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卓络鄞沉默片刻：“那就不说。”
白渊绎还以为卓络鄞会追着问，一时之间愣愣的没接话。
卓络鄞转移话题道：“我明天就回学校。”
白渊绎倒是心情变好了些：“真的吗？”
“嗯。想见你。”
“我也是。”说着，白渊绎有点傻乎乎的笑了：“学……哥哥，我也想你了。”
卓络鄞勾着唇角：“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好不好？”
“好。”
白渊绎应完声以后，整个人都有点飘。与卓络鄞再聊了几句日常，就听他妈喊他出去吃饭。他跟卓络鄞说了再见，锁上了手机出房门。
他悄悄的看了他妈一眼，又恢复成了之前的状态。他跟他妈的相处没能有一点变化，唯一的区别是他和他妈的眼睛都有点红。
他吃不了几口，没再动筷子，也没立即离桌。
白妈看向白渊绎碗中剩余的饭：“饱了吗？”
白渊绎心里堵了一口气：“饱了。放学回来前，去吃了点东西。”
“妈妈等下去给你切点水果。”
“不用。”
白妈没再说话。
白渊绎起身回了房间，去书包里拿出作业，却没写几道题，半出神的盯着作业本。在纠结处理他和他妈问题时，他想起了他早已去世的爸爸。如果他爸还活着的话，他们家应该不会这样。
最后他草草了了的写完作业，早一点洗澡的爬床准备睡觉，然而这时他收到了一条短信，一看竟是鱼悦水发来的，更令他惊讶的是鱼悦水在跟他道歉。没有多少复杂的话，就是对他表达的歉意。
他没有一点被道歉的窃喜，反而感觉有点惊吓，怀疑鱼悦水是吃错药了，才会突然有这种不寻常的行为。
他思索了一下，没回鱼悦水短信。
第二天他起的比以往早一个小时，还特意搞了四个闹钟来提醒他。他需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给卓络鄞一个非常清新面貌。
他妈进他屋见他这么早起床，有点意外和诧异的开口：“怎么起来了？”
“背单词。”
白渊绎没正面回答他妈的话，不好提起卓络鄞要来接他，只能用这样一个蹩脚的谎言，要是让他们英语老师知道，肯定会夸他十分有上进心，然而他真不是一个勤奋的学生，否则他的英语成绩不会只在一百一十左右徘徊。
“那你继续学习吧，妈妈给你做早饭。”
“嗯。”
他有点虚心的坐在桌前，手里没拿英语单词册子，而是拿着一面小镜子，也算装模做样了一会儿。
他妈喊他出去吃饭时，他正在往脸上抹面霜，只能忙着弄好自己的脸，穿戴整齐的走出房门，可他没跟他妈一快坐桌前吃，而是拿了稀饭回房间里，打算在屋里放凉今天的早餐。
白妈习惯白渊绎不跟她同桌吃早饭，也没要求白渊绎一定要在饭桌上吃完早饭，但她暗下的眼神是没被白渊绎注意到的地方，也非只有白渊绎一个人在做关系的躲避。
白渊绎放下手中的碗后，站在房里听着他妈的动静，直到他妈敲他门说要去上班，他回了一句知道了，才轻轻松松的歇了口气。
出门之前，他把粥倒进下水道，然后锁门离开了家。他原以为他提前十多分钟下楼，不会见到卓络鄞，可没想从大门出去，便注意到停车位上卓络鄞的车。
他忙着跑了过去，见车内的卓络鄞对他一笑，心情往好的方向扩展。
等白渊绎上车后，卓络鄞把后座的糕点和牛奶拿给白渊绎：“应该没吃早饭吧。”
“嗯。”
“她没给你做吗？”
白渊绎无心想提起他家的那些事，接过装有东西的手提袋后，又不愿意编些谎言去搪塞卓络鄞，只道：“做了，我没吃。”
卓络鄞开动车：“跟你妈妈生气了吗？”
白渊绎沉闷道：“不是生气。”想来，他又道：“我从上高中之后，就不吃我妈做的早饭。”
“为什么？”
前方红灯，卓络鄞停下车。
白渊绎想了一晚上，也不打算瞒着卓络鄞那些心事，早晚都会给卓络鄞说的，便道：“我接受不了她为我的付出，也跟她进行不了沟通和理解，不，是尝试过问过她对我的态度，可她一直都是避而不谈，对我保持着不近不亲的样子。我和她之间存在一种无法打破的压抑，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我妈对我，有无法改变的跨越般的距离。”
说到这里，他不算失落的低声道：“从我爸十年前出车祸死了之后，我就感觉出我走进不了我妈心里，而她也防止我能走进去。我不懂她介怀着什么事情，后来就习惯这样和她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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