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霎时间少了四个人,我,沈强伟,樱哥,三八团女领导。
每当科任老师问起班里谁没到时,班长就站起来把我们的名字念一遍,说他们有事,暂时不会来了。科任老师也不多费口舌,来不来是学生的事,教不教是我的事,大家都好好负起所扮演的角色的责任就行。
同学一如既往,吃吃喝喝,开开心心,玩玩闹闹,我们存在过,又不存在过。
樱哥在医院休息了几天,不想回家,他父母为这事跑了校长办公室几遍,至今没有得到明确满意的答复。
三八团女领导陪了樱哥几天,希望他心理不要太有负担,这事不是他一人的错,是沈沈强伟的错,且不可推卸。
我和沈强伟到校门口时,保安把我们拦下来,“外来人员不得入内。”
“我们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请把相关证明上交。”
“相关......啊学生证?”
沈强伟翻遍衣袋终于找到了学生证,而我没有。我让沈强伟先进去,保安又拦下来,“没有校服依旧不得入内。”
“有学生证了啊!”
“没有校服依旧不得入内。”
保安重复了一遍。
我打电话给班主任,他在上课,没法接我们。
无奈,我只得硬着头皮给三八团女领导打电话,“喂......詹楚......三八团女领导哦?”
“啊?你怎么打来电话了?”
“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什么事?”
“给我们送来两套校服可以吗?”
“神经,我去哪里给你们要两套校服?”
“我们进不去学校,我没带学生证,没穿校服,不让进。”
“活该——等着,现在来。”
还好三八团女领导不计前嫌,愿意帮我。之所以没提到沈强伟,是怕三八团女领导知道他和我在一起不愿帮忙,总之,先把她骗来再说。
三八团女领导来了,隔着我们几十米远就喊我的名字。
“这边这边!”
“谢天谢地你来了。”
三八团女领导看了一眼沈强伟,发觉他比之前瘦了很多,眼眶凹陷了一些,黑眼圈也多了一些,她没说什么,拉着我们到一边,说道,“不用这么麻烦的,跟我来。”
我们跟着三八团女领导围着学校走了半圈——差点累死,三八团女领导才停下来。
“这就是学校摄像头的死角。”三八团女领导说。
一道镂空围墙,前边是郁郁葱葱树,后边也是郁郁葱葱树,树的叶子又大又亮又多,藏匿其中很难被发现,围墙上的碎玻璃和铁钉已经被除掉一些,留下仅供一人穿行的平坦之地让我们翻墙。
“这都是前辈们的努力,老师很少知道这个地方,里面是废弃很久的地理园。”
地理园我还从未进去,因为地理园外边的门被锁上了。
“翻墙都没问题吧?”
三八团女领导三两下就跳过围墙,在里边喊道,“该你们了,快点。”
沈强伟够高,翻墙不费力,而我就花了一些时间,试了几次还没翻过。
“你到底有没有运动?肥啦?”
“你才肥!死肥婆。”
“你去帮他一下。”
沈强伟翻过来,让我踩着他的肩翻墙,这一试成功了,原来不是我技巧不好,是我身高不够。
行吧。
三八团女领导溜到地理园铁门前。我说,“这门都锁上了我们要怎么出去?翻铁门?”
三八团女领导嚷道,“谁他妈跟你翻铁门。”说完,一推,门敞开。
“这门看似紧锁,实际锁头都没被扣上,不要被外表骗了,一定要亲眼看看,这学校不知道有多少个看起来锁了实际没锁的铁门。”
三八团女领导不和我们一起见领导,她说还得照顾樱哥就走了。
她走后,沈强伟蹲在地上,“累了吗?”我问。
沈强伟不答话,转过身偷摸眼泪,想起樱哥了吧。
他这次来就是为了给樱哥讨回公道,他说错在于他,如果樱哥因为这事牵扯进来,他死也不会原谅自己。趁活着,得把公道归还。
我们踏上前往办公楼的路。
校长在批阅文件,一份接一份。
是我想象的啦。
真实是校长趴在桌上睡觉。敲了几下没人应我就扭开门把然后看到校长这个样子。
“哦哟!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没礼貌啦!不会先敲门。”
“敲了,没声。”
“不会多等几分钟吼,现在社会,没有耐心就是死路一条。”
校长揉搓双眼左三圈右三圈,接着喝了口水,问道,“什么事——哦哟你们没穿校服!成何体统!”
“你不要大惊小怪好不好,接下来我们要和你说的这件事十分重要。”
校长屏息凝神,像等待公布成绩的选手。
“校长,这件事的真相是......”
校长一边听一边倒吸凉气,沈强伟停住喘气的时候校长还催促他快些讲。
“那晚是我不好,单雨樱打我也是应该,所以不要开除他,应该开除的人是我。”
校长低头,手捂着整张脸。
沉吟片刻,说道,“不要擅作主张决定去留,我才是能决定你们去留的人,这事得通知双方家长。”
双方家长随后就到。
校长简单地把这事告诉了双方家长,当他们听到删减后的故事后,他们还是禁不住张圆嘴巴。
仅仅是听到沈强伟亲吻樱哥这段,他们就不自觉捏紧拳头,樱哥妈妈上前要扇沈强伟巴掌,沈强伟爸爸抢先一步,响亮的耳光像电灯泡,刹那亮起,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沈强伟愣了几秒,眼泪夺眶而出,止都止不住。
“畜生!畜生!枉父母把你养这么大!”
一句话一巴掌。
我嚷道,“别打了!叔叔别打了!”然后我也挨了一巴掌,瞬间老实,不再多嘴。
沈强伟被父母带回家。我被班主任叫回家,他说,“你这几天够忙了,休息几天吧,我帮你开请假条。”
好老师一生平安,我的确累了,需要睡上三五天,希望谁都不要叫醒我。
我回家,爸妈不在,可能去哪个地方浪了,真好,有活力的人真好,希望我睡醒成为一个有活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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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了他,父母却打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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