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十六）
邬云华再度神游，他看看一旁的季寻，季嫡子正认真的看着审讯室里的画面，从向上提到周倩，并且怀疑周倩涉案开始，周建国就变激动起来，一直在说；“你们凭什么这么怀疑，你们有什么证据，我女儿才十七岁，你们不能这么冤枉她。”
“我们也知道您女儿十七岁，但是年纪小不是犯法就能被包庇的理由，周建国我再问你一遍，郑晨光的死和柳霖的死到底和周倩有没有关系。”
“没有。一切都是我干的。周倩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杀死郑晨光的晚上，周倩在那里？”
“她在家，春……梅可以作证……”
周建国脱口而出的话，再度让审讯室里的向上以及在一旁看着邬云华和季寻确定，周建国这场精心编造的谎言开始变得破洞百出了，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周建国还记的这么清楚，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一切真的发生过，而且他记忆犹新，要么一切都是他编出来的，所以才会急于表现出一种自己没说谎的感觉。
就像季寻说的，周建国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屠夫，他不可能策划出这样的杀人案。似乎不问也知道季寻在想什么邬云华道：“电影不是总演，没什么文化的人看点电影，就把谋杀案策划的滴水不漏。”
“要不说，是电影呢？”
季寻说完低头对着眼前的话筒轻声道：“向警官，问问他刘春梅的事情，一直问，不断问。”
如果说周建国作为周倩的父亲，在保护女儿这件事儿上，已经形成了一种本能和习惯，一般人无法从正面攻破他内心的防线，那就只能换个办法，又或者说将砍人的刀剑换成锋利的针，刺进周建国最脆弱的地方。
季寻从周建国坐在这里看到现在，他发现周建国虽然一直在保护着周倩，同时他也一直在避免着提到一个名字，那就是刘春梅。
向上那边听到季寻让他问周建国刘春梅的事情，也没多想，直接就问了出来，只是他问的方式和季寻想的不一样。
“刘春梅是不是也被你杀了。”
“我擦……这小子疯了吧？叫什么向上啊，叫向大炮算了。”
邬云华这边吐槽着，审讯室里周建国的状态比刚刚向上怀疑的周倩参与杀人时还激动，他红着一张脸，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似乎下一刻就要扑到向上跟前，将他活活撕了，正是周建国的这种变化，向上和季寻明白，他们问对了。
季寻记得他之前看过一本书，一个很有名的悬疑推理小说家曾在书中写到：“这世上没有百分百完美的谋杀，只要做过，即便手上没有留下痕迹，心上也会留下。”
“你胡说，我没有杀她，春梅还活着，她还活着。”
邬云华听周建国这么说当即皱紧眉头道：“不能吧。”
“活着的话，人呢？”
周建国整个人随着向上的话变得焦躁不安起来，他抬起被手铐铐住的双手捂住耳朵道：“她肯定没死，她不会死的，不会的……。”
如果说刚刚周建国那话还让邬云华抱有怀疑，那么现在，他怀疑都不怀疑了，直接就道：“刘春梅八成是凉了。”
“刘春梅的事儿不在周建国的意料之内。所以，要么是周倩杀的，要么是她是自杀。”
“自杀？”
邬云华说完恍然想起在之前的调查中，刘春梅偷偷离开车站时的画面，那时候季寻就说对那时候的刘春梅来说，她之所以那么谨小慎微，那么小心翼翼，正是因为她已经是个死了的人了。对那时候的刘春梅来说，也许假死也是一种死，但是当她想的东西开始变得多了，那种守护欲和保护欲开始迸发，在已经选择成为一个假死人之后，为了让一切显得更逼真，为了让她想要守护的人活下来，那么刘春梅很可能会自杀，把假的变成真的，无论那具尸体是否是她的，都不重要了，因为她的死也变成了真正的事实。
“周建国，刘春梅是否死了，郑晨光又是怎么死的，柳霖到底是谁杀的，你比谁都明白。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儿，你女儿失踪了。”
听到周倩失踪，周建国抬起头，这一次他那双浑浊的眼里变得连光都没有了，他看着向上道：“倩倩去哪儿了？”
“这事儿你应该比我清楚。她能去哪儿，又会去哪儿。”
“我不知道。”
“周建国。”
“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和我女儿无关，要抓你们抓我吧。”
周建国在几次的激烈反抗之后，似乎明白了不说话比说话对他更有利，往后无论向上问什么，他都是沉默的，向上最初还想恐吓恐吓用点暴力小手段，但是一想上级就在墙那边呢，对仕途的憧憬一下就让他把火气压下去了。
周建国这边越来越沉默，贾晨给邬云华打来电话，他们找到了周倩妈妈的墓地，墓地上多了一束花，应该放的时间不长，上面还有水呢，但是没人，他们现在已经开车到了南门市场了，已经和小万他们会合正在找周倩，但是市场的人太多了。
贾晨站在硕大的市场里面转悠，看到一个疑似的影子就会追上去，可是抓住一看，人却不是周倩。就在这时候一个跑着追大人的小孩子撞在了贾晨身上，贾晨将孩子扶住道：“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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