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抓住我干什么？
面红耳热地靠在他怀里，莫关山感觉自己的脑子烧得都不会运转了！十二三度的晚上，贺天只穿着薄薄的T恤和宽松五分裤，皮肤的温度透过衣服传过来，莫关山双手挤在胸前，甚至能感觉到他丰厚弹性的胸肌……
胸肌……脑子里吱吱嘎嘎的，齿轮好像卡住了，动弹不得。他神游天外地眨眨眼，指头颤动一下，随即不由自主地扭过手掌，缓缓地，轻轻地，贴上了贺天的胸口。
呯咚，呯咚，心跳声勃发而沉稳。胸肌下头好像藏着一个发动机，积蓄的力量裹挟着血液和呼吸，维持着这个人的炽热温度——这个人，这个总是在晚上出现在自己床上的人，是一个健壮而强势的男人，是贺天。
意识到这一点的那瞬间，莫关山猛地收回手，面颊失控地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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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睁眼，贺天就看到见一盘着腿坐在他边上，瞪着双眼睛探究地瞅着他。
“你看我干嘛？”差点儿没一拳打过去，贺天嫌弃地后仰身子，一边爬起来一边下了床。见一瞪着眼睛爬到床尾，巴巴地瞪他：“贺天，你昨晚是不是起夜尿尿去了？”
“起你个头！”见角落里莫关山已经不见踪影，贺天心里有些烦躁，毫不留情地反手一巴掌拍他头上：“昨晚上你翻来覆去打到我好几次，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以后睡觉你靠展正希那边儿去，别挨着我！”
“哎哟……”委屈巴拉地捂住脑袋，正好这时展正希买早点回来了，见一赶紧爬到他那边去，搂着人家不撒手：“展希希，贺天说我昨晚睡觉打他……”
“嗯，”展正希一脸平静地把早点分放在床边，“你也打我，把我打醒了两次。”
“啊？我有吗……”见一还在絮絮叨叨，贺天已经换好衣服鞋袜，背上画具拿起一份早点，摆摆手走了。展正希瞅瞅他睡得翘起来的一撮头发，突然扭头问见一：“昨晚贺天真的不在床上？”
“我也不大清楚……酒没醒嘛，但是他那边好像确实只有被子，没有人啊。”
“你说，”展正希神情微妙，“贺天初中那个毛病，是不是又犯了？”
“……啊！”醍醐灌顶地一拍手，见一眨眨眼，突然回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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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镇子虽然说不大，但找个人却不那么简单。
到处转了一个小时，还是没看见莫关山的踪影，贺天背着画具立在街上，双手插在风衣兜里，一时心里空茫茫的，不知下一步该往哪里去。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找那个色厉内荏的红毛。
街边有几个隔壁班的女生看见他，一个胆子大的起身跟他打招呼：“哈罗，贺天，你干嘛还不找地方画画啊？”
扭头看她们一眼，贺天面无表情：“我在找人。”
“找谁呀？”女生们八卦起来，“你们班花吗？”
班花？那是谁？微微蹙眉，贺天道：“我在找一个红头发的男生。”
“啊，那个人啊！”对方努力回想一下，犹豫地道：“早上好像见他往那边走了，听说那儿有条河……”她伸手遥遥一指，远处雪峰在太阳光下正反射着金白的光，沉默而庄严。
莫关山……你在那里啊。
抬脚向那边走去，贺天一转身，黑色风衣下摆被风吹得鼓起——那女生怔怔地望着他，好半晌回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同伴：“那个贺天……居然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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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很远，莫关山肯定是走不到那里的。不过他早上起来在旅舍吃早点时，听到别校的学生说镇子边缘有一条河，那河发源于雪山上，水很清很凉，风景亦十分好。可惜就是风太大，没一会儿手就冻得发僵，所以没什么人去。这正好合了莫关山的意，所以一吃完早点，他就径直往那边去了。
镇子边缘有几座不高不矮的山，他找了好一会儿，才顺着一条小路走到了山根前。路旁的树十分茂密，莫关山从一处空缺走过去，在树下钻了约莫十秒钟，眼前终于豁然开朗，来到了开阔的河滩上。
近处是清碧的河水，远处是顶着雪尖的群山，他立在那儿深吸一口气，昨晚持续到现在的纷乱心情终于平息下来，重归沉寂。
支起画架钉好画纸，莫关山将颜料盒摆好，操起调色盘，开始用刮刀往画纸上抹颜料。天的蓝白，山的乌沉，水的清透，鹅卵石滩灰中泛黄，其间再夹一抹绿色……铺完颜色，他拧眉审视一下，总觉得不大满意。这色彩好像有点儿太死板了，界线分明，僵硬得很。以前上课时老师也总这样说他，你跟贺天不一个宿舍么，学一学人家呀，颜色再随心所欲一点，大胆点，放肆一点！
……可他总是掌握不到要领。
贺天是怎么画的？他好像喜欢叼着根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眯着眼慢悠悠地画。他很少调色，都是用刮刀把颜料摔到画纸上，再直接抹开——那些色彩夹杂在一起，仿佛流动的荧光，透着丝丝缕缕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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